在清泉寺，如今说开，反倒不好意思起来，再说寺中众僧如何看待？我索性在清泉寺旁边买下了一处宅子。

又于那清泉寺诸位长老修书一封，只说是本公主看上了了尘，引诱于他，与了尘无关，寺中长老有何意见，大可以与我这公主争论一二，若是再拿刑罚处置了尘，我就关了这清泉寺。

公主的身份就是有这点好处，清泉寺的那些老僧各个气得吹胡子瞪眼，却敢怒不敢言。

三日未见，我不去找他，他也未来见我。

三日后的傍晚，了尘叩开院门，隔着庭院，我们相视一笑。

了尘跪坐在矮几前，熏香袅袅，茶香四溢，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挣扎：“芳主，贫僧这几日细细想过，贫僧不能耽误芳主。”

我放下茶盏，挑眉询问：“嗯？”了尘微微颤抖的手指撵着佛珠，斟酌开口：“贫僧没有想过还俗，怕是误了芳主。”

我笑着看着他一脸郑重：“了尘，我从不奢求你能还俗娶我，如今能在你的心里有一席之位，已是几世企盼，又怎会奢求你为我放弃苦修多年的道呢？”了尘惊讶，抬眼看我：“可是芳主……”我隔着香烟描绘他的眉眼：“我不奢求能嫁于你，你心中有我，容我常伴已是佛祖恩惠，若是真有一日，我不愿再这么守下去，我自会离开。

再说，我贵为公主，就算不嫁人，日后养几个面首，也是好的。”

我知最后一句是为了宽他的心，心中住着这么一个清风霁月的人，又有谁能闯进来。

了尘声音也有些轻颤：“苦了芳主了！”我笑得洒脱：“了尘，你可知何谓苦？”我把玩着手中的茶盏：“爱而不得为苦，奢求无望为苦。”

我看着了尘，正色道：“了尘，你心中有我，我心中有你，我不觉得苦，你觉得苦吗？”了尘心中震撼，眼尾都红了几分：“贫僧不苦。”

我莞尔一笑。

清泉寺中，虽然不再让了尘受刑罚，可是却不再让他讲经授业，曾经那个被世人称赞的转世圣僧，如今只能蜗居寺中跟小沙弥一起，洒扫挑水。

我问了尘如今再也不能讲经，也不受寺中众人待见，心中可难过。

了尘淡然，温声道：“贫僧从不觉得讲经授课是修道，洒扫挑水不是修道，修道在修心，不在做事。”

天光微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