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怀孕八月突然破了羊水，在手术室里拼死挣扎一整晚才生下孩子。

却被告知孩子没有足月，生下来就是死胎。

我悲痛不已一度想随着孩子去了，傅砚川眼底蓄满心疼的泪水，抱着我一声声说：“没关系，我们还年轻，以后还会有孩子的。”

医生也满是怜悯的看着我摇头，“节哀顺变。”

然而这时，我突然听到了他们的心声。

“没想到她怀的竟然是女孩，女孩稳固不了臻臻在沈家的地位，我得想办法让楠楠再生一个儿子。”

“傅夫人还真是可怜，孩子生下来一眼都没看到，就被傅总送给了没有生育的沈夫人，现在还要骗她孩子已经死了。”

此刻我才知道，我的孩子没有死，她被傅砚川亲手送给了他的白月光。

既然如此，傅砚川，我也不要你了。

——

“虽然这么做有点对不起楠楠，但我会用一辈子来弥补她，以后她知道这件事，也不至于跟我闹。”

傅砚川迷惘失神的双眼里显出内心极度的悲痛，俨然一副失去了宝贝女儿的慈父痛苦模样。

在没有听到他的心声以前，我以为他是真的在心疼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，就已经去世的女儿。

可是现在，我有点分不清。

他眼底的悲痛到底是在心疼女儿的离开，还是在惋惜我没能生下个儿子？

我抬眸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，心疼得就像破碎的玻璃渣扎进了胸腔，每一次呼吸都刺痛着心脏，让我快要喘不过气。

“傅砚川，我还没看过孩子，你让我看看她。”

我隐忍着涌上心头的悲痛，颤着声说。

傅砚川眼底悲伤不减，看了眼医生。

医生立马接收到他讯号，连忙道：“我马上去把孩子抱过来，不过你不能跟她待太久，你现在身体很虚弱，心情不能有太大的起伏。”

他一本正经说着，心里却在说：“还好傅总有准备，提早抱了个死胎过来，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去哪里弄个死胎给她看。”

听到这话，无形的力量再次揪紧了我的心脏，呼吸逐渐沉重起来。

傅砚川见我脸色难看，面上闪过了担忧，却在触碰到我冰冷的手时，心里猛然一惊，心疼道：“楠楠，孩子的后事都交给我来办，你好好休息，别再让我担心行吗？”

我紧紧咬着嘴唇，不愿发出半点哭声，但泪水还是止不住从眼角滑落，流淌在我的脸颊上。

他的指尖如轻拭珍宝般的力度在我眼角摩挲而过，颤抖的声音里藏着几分破碎，“楠楠，别哭，看你哭，我要心疼死了。”

如果我不能听见他的心声，我会为他这句话感动。

可是，偏偏，我能听到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。

眼前的他虽然流露着不加掩饰的心疼，心里却在说：“不就是没了个女儿，有什么好哭的，又不是不能生了。”

我没控制住情绪，张了张嘴，正要质问他时。

医生抱着一个孩子走了进来。

傅砚川怕我情绪再次崩溃，不肯让我抱孩子。

只是让我远远看了眼医生怀中浑身乌紫的婴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