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你终于醒了。“医生叹了口气，看向我的目光充满怜悯，”你流产大出血，要是再晚几分钟，神仙都救不回来。

“你家人也太不像话了，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？尤其是你丈夫，电话死活不接，等他来医院，我一定好好教育他。”

“医生。”我打断她，指尖攥紧了被单，“怀孕的事，别告诉他。”

医生欲言又止，最终摇着头离开。

住院期间，傅隐舟始终未曾露面。

倒是在陆知鸢的朋友圈里，他无处不在。

第一天是一碗鸡汤特写，配文：十年了，还是我最爱的味道。

第二天是男人伏在床边的睡颜，配文：晚上又做噩梦了，还好睁开眼就能看到你。

回到家。

一进门，就看到陆知鸢拿着画板，正在客厅的墙上肆意作画。

我和傅隐舟的婚纱照、拍立得，全部被扔在地上，上面沾满五颜六色的颜料。

看到我，陆知鸢扬起笑容：“眠眠回来了？”

“我看这面墙太乱了，想着重新装扮一下，你应该不介意吧？”

就在这时，傅隐舟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从厨房走出来。

见我要上楼，他拦住我的去路：“知鸢好心缓和关系，你就是这个态度？”

我没力气再争辩，撞开他的肩膀，径直上了楼。

只是才躺了没一会儿，房门就被推开。

陆知鸢出现在门口，脸上的温柔荡然无存，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轻蔑：“看到隐舟这么护着我，心里难受吗？”

她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，“我早说过，他对你就是玩玩而已，没想到你这个蠢货还当真了。”

我翻了个身，懒得和她废话，用被子蒙住脑袋。

她却追到我身边，不依不饶：“陆眠，认清现实吧。陆家不需要你，傅隐舟也不需要你，你和你妈一样，都是没人要的累赘！

听到她提及我母亲，再也忍不住，猛地抬起头，眼神锐利如刀：”你这么急着跳脚，是怕这四年里，他其实早就爱上我了吗？“

陆知鸢先是一怔，随即轻笑出声：”爱上你？他要是真的爱你，又怎么会给我站在这里羞辱你的机会？“

片刻后，耳边传来”砰“的关门声。

我紧紧攥着被单，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。

还好，我马上就要走了。

再也不用面对这些人丑恶的嘴脸。

出国前一天，我去了古木参天的寺庙。

自从流产后，每晚都会梦到浑身沾满鲜血的小婴儿向我哭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