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醒来,耳边的声音很吵。
“相府的大夫就在宫外候着,殿下,姑娘这样病着,会出人命的。”
烛光晃眼。
李承昭婆挲着手上的扳指,声音冷漠,
“当初她在庄上,病重,也没人肯请大夫。”
“怎么到你家小姐这,就娇弱的要死要活?”
竹心哭着求情。
“的确没有给婢女医治的先例,何况是被老爷赶去庄子的。”
她一下下磕着头,额头磕出鲜血,声音戚求。
“还请殿下网开一面,救救姑娘吧。”
我睁了睁沉重的眼睛。
烛火葳蕤,他换了身锦服,坐在床前,明暗的光,将他的眉眼映的立体分明,却又那样冷漠。
我挣扎着起身,“殿下,可是来送披风的?”
他似皱了皱眉,转头吩咐颜安,“去将今早的披风取过来。”
竹心哭着给我擦拭额头。
我安慰她。
“我没事。”
他总不会让我死的。
不过片刻。
披风送来了。
不见白皙漂亮,被团成一团,碎成一片一片,
针脚却是熟悉的,是我那件。
“为什么?”
我已经按照他说的做了,为什么还要毁掉它。
太子看了一眼满盘碎屑问颜安,“怎么回事?”
颜安恭敬道,“良娣说,身边的毛球起了玩心,以为是同类,撕咬成这般模样。”
明明碎裂的模样是剪的,根本不是咬的。
“这是祖母留给我最后一件遗物。”
从前只有她处处维护我。
她总说父亲母亲,对我太过严苛。
祖母走后,再没人在我被罚的时候,护着我了。
我颤抖着手,一点点将那些碎屑拼凑起来,
碧云从前是我身边的婢女。她明明知道,我对这件披风视若珍宝。
“她明明知道的。”
“孤回头再给你做个一样的。”
我摇头,将碎掉的披风紧紧捂在自己胸口。
“不会有一样的。”
祖母在夹层里放了很多绒毛。
她知道我怕冷。
可是如今纷纷扬扬的撒了一地。
胸口又开始一阵泛疼。
我喉头发紧,“毁坏太子妃之物,是何罪名?”
太子皱眉,仿佛不可理喻的人是我。
“不就是一件披风!畜生顽劣,你却没有一点太子妃的大度,斤斤计较。”
我一阵气急,只觉肺腑气血翻涌,张嘴便吐了口血。
身体控制不住往前倾倒。
太子慌张伸手扶住我,质问竹心,
“不过是风寒?怎会吐血?”
小说《此生空余恨》 试读结束。